「在他的一生中,Kenzo還是那個快樂、熱情、慷慨的人,」70年代的超模Marie Helvin在朋友去世一周後告訴英國《Vogue》。 「他的一切都很偉大;他笑得很開心,他跳得很開心,他吃得很開心,他喝得很開心。Kenzo比生命還大,他是joie de vivre的化身。」

生於日本、長於夏威夷的Helvin在1971年認識了Kenzo。在獲得英國《Vogue》和《Harpers & Queen》的封面後(《Vogue》後來撤掉了封面,而不與競爭對手正面交鋒),這位19歲的當紅模特簽下了巴黎Planning經紀公司,並獲介紹給時尚之都的潛在客戶。更喜歡用日語和法語交流的Kenzo,對能用前者輕鬆對話的Helvin很是熱情。 「在Kenzo公司的幾秒鐘內,他就讓你感覺很好。」Helvin回憶說。 「人們常常對時裝設計師愛恨交加,因為作為藝術家,他們可能是不穩定的,但Kenzo是一個如此圓滑的人,每個人都喜歡他。」

Kenzo的品牌Jungle Jap——在美國市場將「Jap」視為種族誹謗並反對後,於1971年改名為Kenzo——在當時是革命性的,因為,Helvin解釋說:「當時沒有年輕人的時尚,牛仔褲就是你的全部!」Kenzo與山本寬齋、三宅一生、森英惠等日本設計師一起,是第一批打入巴黎精英圈的設計師之一。據Helvin說,Kenzo完全「顛覆了這個行業」,他和紐約模特Tina Chow是天橋上的常客。

 

Marie Helvin and Kenzo in British Vogue March 1975. © David Bailey

Marie Helvin and Kenzo in British Vogue March 1975. © David Bailey

「那時候,我每天為一個品牌做三場展,每一個造型都舉著一張編號的卡片。」Helvin回憶起70年代初的沙龍生活。 「我記得有一天,Lauren Bacall 用她沙啞的聲音喊道:『你,22號! 過來!』。我走過去,這樣她就能看到我保守的衣服,這不是一個19歲的人真正想穿的東西。」相比之下,Helvin回憶說,穿上Kenzo打破界限的彩色設計,感覺自己真的很有活力。「其他的衣服都讓我覺得自己老了,所以我把它們送給了我媽媽!」她笑著說。

Helvin第一次見到Yves Saint Laurent時,她曾多次為其擔任模特,包括為他的Ballets Russes、Picasso和Morocco系列擔任模特,當時Helvin穿著Kenzo和木屐。 「你能想像嗎?」Helvin笑著說,然後提出了一個突出的觀點,Kenzo只是看到了街頭時尚的市場空白,並用感覺舒適和自由的衣服來填補。 「沒有人像他一樣做時裝。」Helvin重申了Kenzo的無階級、無國界的衣服與巴黎聞名的禮貌高級時裝之間的對比。

Marie Helvin wearing Kenzo in British Vogue March 1975. © David Bailey

Marie Helvin wearing Kenzo in British Vogue March 1975. © David Bailey

除了早期採用的成衣商業模式,Kenzo還徹底改變了天橋展的形式。「他把時裝作為劇場,作為巨大的藝術奇觀來呈現,」Helvin回憶道。 「成熟的法國觀眾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 除了在圓形而非線性天橋上展示外,Kenzo還同時啟用了天橋和模特目錄,這在當時是聞所未聞的。更重要的是,他告訴Jerry Hall、Grace Jones、Janice Dickinson和Pat Cleveland,不僅要做自己,還要盡可能地喝醉。「Kenzo喜歡聚會,我們有最大的一瓶香檳,」Helvin回憶起後台的慶祝場景。「他希望我們充滿活力和個性。」之後,Kenzo的工作人員跟隨派對來到La Palace。「有時Karl Lagerfeld會來,儘管Karl更喜歡La Main Bleue,」Helvin回憶道。「Yves喜歡Le Sept,在他會去夜店的日子裡。」

Helvin modelling in Kenzo’s last Paris Fashion Week show in 1999.

Helvin modelling in Kenzo’s last Paris Fashion Week show in 1999.

在1975年英國《Vogue》拍攝Kenzo、Yves Saint Laurent和Karl Lagerfeld時——「他們是巴黎的三大設計師,其他人都沒有機會看到」—— Helvin在他們各自的家中與他們擺出造型。拍攝者是Helvin的丈夫David Bailey,造型師是Grace Coddington,這位模特特別記得這個專題,因為她被告知不能化妝。「現在,有像是沒化妝的粉底,沒化妝的睫毛膏,但那時真的是指不化妝,」她愕然地說。 「我慌了!」但Kenzo在他洗得發白的複式公寓裡驕傲地炫耀他那台唰唰作響的現代電視,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和藹可親。「我非常喜歡我穿的一件棉質彈力布上衣,Kenzo把它送給了我;我一直穿到它爛,」Helvin回憶道。 「他的衣服穿起來很有趣,是他的寫照。我很崇拜這一點。」

當Helvin在80年代中期決定慢慢淡出模特界時,兩人最終失去了聯繫。她說,她和Bailey的離婚是「耗費時間」的,而且那時模特的職業生涯有賣身期。 「在時尚界,保持聯繫並不是那麼容易,因為事情變化得太快了,」Helvin解釋說。「但一旦你有真正的友誼,你可以從你離開的地方開始。Kenzo一直在我心中。」

在1999年設計師的最後一場時裝展上,他請來了Helvin,以及其他許多在他職業生涯中具有重要影響的模特兒,再加上演員、歌劇歌手和音樂家,以增加表演效果。交給分別設計Kenzo女裝和男裝的Gilles Rosier和Roy Krejberg是Kenzo 「新的開始」。 「他對時尚的看法已經改變了,」Helvin說。 「工作變成了工作,而不是他熱愛的工作」。然而,他那富有感染力的能量和超越常規的能力,卻始終沒有改變。

原文源於英國VOG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