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過去五年,不論在社會還是在媒體上,大眾對一般體態的審美發生巨大的轉變。自2012年在社交平台上的 #BodyPositivity,便為整個體態上的審美帶來了第三波變革。當時 #BodyPositivity 主要是由黑人和少數族裔婦女帶頭引起的,她們希望能令更多人可以無條件地愛自己的身體,特別是看上去會被社會標磅為「大碼」的女孩。而這個Hashtag也迅速地惹來Tumblr和Facebook的關注,及後,更在Instagram上被一眾「大碼」KOL 瘋狂轉發。同時,亦令「自愛」和「體態」日漸成為社會主流的討論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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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的代表性

自此以後,在市面上便看見Vero Moda、Soncy、Pink Clove和Universal Standard等「大碼」品牌的數量大幅增加。而ASOS、River Island、Monsoon、H&M、Mary Katrantzou、Christopher Kane 及Diane von Furstenberg這類主流品牌亦開始增設更大的尺碼來迎合市場需求。

在電視節目中,如《Empire》、《Dumpling》和《Euphoria》等更開始選用「大碼」明星,而Barbie Ferreira在《Euphoria》的演出便是一大正面例子,擺脫了社會一貫對「大碼」的刻板印象。而「大碼」的角色亦開始變得多元化:有趣,堅強,獨立,成功,聰明,更重要的是有被愛和愛人的能力。另外,觀眾亦能在屏幕上看見他們擁有積極的態度面對人生。

Paloma Elsesser photographed by Craig McDean for British Vogue, May 2018.

Paloma Elsesser photographed by Craig McDean for British Vogue, May 2018.

不光是在屏幕上,事實上,在過去幾年,越來越多的「大碼」模特兒登上雜誌封面,由Ashley Graham在2016年的 《Sports Illustrated》封面,到Paloma Elsesser在2018年的英國版《VOGUE》封面上,「大碼」藝人明顯得到有更多的曝光率,而世界夜開始關注她們。

「在開始了Fad Diet(食物盲從現象) 一段短時間後,我便意識自己原來在進行有如自殘般的生活習慣。於是在2014年時,便踏上了自我接納和自愛的旅程,更認識到有關Body Positivity的團體。身在西方國家成長,並且皮膚又較黝黑的「大碼」女孩,我看盡了一個又一個和我體型相若的女孩受盡了被排擠、侮辱等醜化。當然,投身時裝界的機會也從來不屬於我們。我自小便被告知只有「白」和「瘦」才能融入這圈子,而當你不能達到這些要求,很抱歉,你便永遠被看低一等。」

到我後來也加入Body Positivity時,它便變得多元化,特別是因為在社交媒體上,大部分的人也在參與其中——宣揚著自愛和對所有種族及體態的包容。當中更包括名人Jes Baker、Sonya Renee Taylor 、Jessamyn Stanley和Kivan Bay等,但後來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化。

Body positivity的黑暗面

就字面而言,Body Positivity 不但讓我們接納自己的身形,更要擁抱它,認為它是完美無暇的。在這個體態外觀勝於一切的年代,社會猶如警惕著我們要以自己的身體為恥,(特別如果我們是較為肥胖,又或者身上有疤痕,甚至有著某種「異常」的特徵)。所以,Body positivity 無疑是個強而有力的訊息

但近年來Body positivity開始變得商業化,公眾人物和各大品牌似乎過分濫用,試圖政治正確地向公眾推廣這「人人平等」的Body Positivity。

儘管Body Positivity 令被「嫌棄」的體態再次獲得關注,並為這些弱勢群體製造了機會。但同時Body positivity 亦令這種「大碼」體態間接受到傷害,因為她們自知永遠無法達到大眾的標準。大眾已經從對「大碼」體態的欣賞和讚美,轉變到只集中關注微胖,潛台詞就像:「你可以微胖,但沙漏般的身型是必須的,亦要有精緻的五官。當然最好是典型的白人。」

但當中也有例外的,以這些和我有相似身型模特兒或網紅為例,如La’Shaunae Steward,Ashleigh Tribble,Gabi Gregg和Enam Asiama。因為她們,我更懂得「自愛」這個概念,而她們的存在令社會學會欣賞和尊重「大碼」的藝人。

23歲的Steward是一名Body Positivity的推動者,亦是一名「大碼」模特兒。2019年8月時,她接受《Teen Vogue》訪問時表示:「我知道我正在幫助許多在媒體上被排擠的黑人「大碼」女孩。你很少會看到20歲以上的幕前人員會是黑人且偏肥胖的。」自從她在2018年為Universal Standard拍的廣告被瘋傳後,Steward便一直在使用自己的平台來談論時尚界的包容性。

還有Lizzo,在過去的2019年, 她以「大碼」模特兒的特點席捲全球,包括在英國版《VOGUE》拍攝個人封面,亦成為自愛和自愛接納的全球代言人。她亦曾為Body Positivity 變得商業化而感到沮喪。 她向英國版《VOGUE》表示:「以Body Positivity為賣點的人,實際上是借此謀利。最初,我們真的沒有打算以我們的身型為賣點,真正的賣點是在於我們的性格和本質。」對很多「大碼」的女孩來說,Lizzo 象徵著社會對「大碼」改變和看法,特別是黑人的肥女孩。能夠看到肥胖的黑人女孩在媒體上嶄露頭角、展現自信,是相當罕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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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ating a safe space to thrive

Body Positivity的運動現時仍沒有很成熟,還有一段發展的空間。當大眾再次無條件接納仼何身型和種族的時候,並能與之共存時,才是這運動的成功之日。事實上,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還是會接觸到到恐肥症(fatphobia)的人,以近期歌手Adele為例,雖然大家都在稱讚她的瘦身成果,但細心想想,這真的是值得嘉許的事情嗎?

而我們又可以如何扭轉社會這種氛圍呢? 其中一項必然是結盟,身型較為瘦削的人也可以成為推動Body Positivity的一份子,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在社交平台上轉載有關資訊,又或者寫下他們的想法和意見。由於大部分的人也是會先入為主地認為較瘦削的人沒有太多意見,所以有他們的推助,我們重塑由媒體和飲食行業對於標準體態「美」的機會便能大大提高。

另外,幕後帶來的變革亦是相當重要的一環。由導演到從事公關和市場營銷的人員,他們也可以選用更多元體態的模特兒,從而潛移默化地改變大眾對體態美的看法。事實上,改變也正在悄悄的發生,而有一定權力的人也在加速整個變革的速度。現在只需要更多的人全面地支持,整個Body Positivity 的運動便能令為更多人得到平等的機會。

原文刊登於《VOGUE》U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