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defining Beauty

被形容為日本版《Sex and the City》的Netflix劇集《Followers》,是蜷川實花首次執導拍攝的劇集。主角之一由中谷美紀飾演的時尚攝影師,令人想像故事也許是蜷川自身經歷的映照。

自90年代投身時尚與廣告攝影的蜷川實花,是同期少數能衝出日本獲得國際知名度的女性攝影師。對此除了自身的實力,蜷川同時歸功時代的進步。「在以前的社會可能較父權主義,不論在任何工作範疇男性主導的確居多。我非常幸運,在進入社會的時候已經沒有這樣的事情了。但是我覺得作為女性,我的作品題材大部分都是關於女性,很多時候評價都會變得蠻極端;這是比較困難的部分,但我不會因此而局限自己的創作方向。」

性別定型仍強烈的日本社會,因為《Followers》題材 一針見血而大受歡迎。

性別定型仍強烈的日本社會,因為《Followers》題材 一針見血而大受歡迎。

獨特的視覺風格令蜷川成為國際矚目的攝影師,並於2007年首次執導拍攝電影《惡女花魁》。大概身處浮光逐影的時尚行業中央,對鎂光燈背後的現實有着切身體會,她的電影作品,相比攝影展現出截然不同的面向。儘管畫面保留了色調飽滿豐盈的美學,華麗底下的故事與主角,總是充滿缺憾。「在我而言,創作的過程才是作為藝術工作者最大的力量,不斷的創作是不斷強化自己的一個途徑,反覆鍛煉反覆經歷這個過程才會變得強大。雖然這個過程是比較個人化而且孤獨,沒有人可以體會到自身的感受。」

而她的第二部電影《整容天后》的取材就更加尖銳。主角莉莉子甘願冒上生命危險進行全身整容手術,短暫風光過後,迎來現實的醜陋與殘酷,反映當代社會對於青春與美近乎病態的追求。「美麗的人,都是貪心的人,因為在我而言,貪美才會變美。外在美和內在美皆備的人才可以在自己的舞台上發光發亮,切勿輕易放棄自己,只要不斷的努力,這才是追求成功和自己希望得到的不二法門。」電影尾段帶出這樣的提問:青春無疑是美麗的。但美麗就只等於青春嗎?這大概也是蜷川向大眾提出的叩問。

Listen to Your Heart

而新作《Followers》,繼續深化女性命題的探索,將當代女性面對的兩難以多個面向呈現:年近40歲的時尚攝影師處於事業顛峰,卻因為生理時鐘催趕而跌入人生掙扎;另一邊廂半紅不黑的年輕女演員因一次機緣在社交媒體上人氣急升,卻陷入以“like” 及“followers”數字來肯定自我的漩渦。女性面對自身的選擇與慾望,因社交媒體而變得更急速、赤裸。「在這樣的時代下生存也需要堅強的意志。不論現實或是網絡世界當中都會有機會遇上挫折與失敗,如何在當中逆境求存,相信沒有一個人在這個課題當中是專家,大家還在摸索呢。」

蜷川實花自言,專心創作時感到自己最有力量

蜷川實花自言,專心創作時感到自己最有力量

性別定型仍強烈的日本社會,流行文化中對女性慾望的表述仍很有限;《Followers》因此而取得廣大共鳴,除了題材一針見血,還有藏在字裏行間鼓勵女性對自我的誠實。劇中反覆強調女性必須「聆聽自己內在的聲音」,也正是蜷川的心底話。「不要理會別人的閒言閒語,自己覺得對的路就勇往直前一直走下去,這才是對自己的夢想負責任的一種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