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GUE》HK:你20幾歲開始領導Balmain,很早就抵達成功,那麼你如何令自己腳踏實地?

Olivier Rousteing:我在Balmain的起始職位是Christoph Decarnin的助手,後來的團隊就是我曾經所管理的相同團隊,我能夠腳踏實地也是由於我保留了這個團隊。他們不把我當作創意總監,他們是我的朋友。我們一同開始了Balmain的故事,他們令我能夠一直被年輕人和樂觀能量包圍。我們之間從沒有競爭或卑劣手段。一切都始於「我們相信這些項目,我們相信你。」我們的開始十分卑微,但我們有彼此。成功來得非常快,要感謝我的家人和Balmain集團。在Balmain,最重要的是我們對所有人抱持尊重,我認為那是令我們保持腳踏實地的原因;我們知道成功可以來去匆匆。

《VOGUE》 HK:時尚是個善變的世界,特別是現今社交媒體發達,人們的專注時間變得更短。你如何確保公眾能看到你與你的團隊對品牌所投入的大量工作,而不是以膚淺態度接納?

Olivier Rousteing:與公眾所想不同,我們並沒有在博取關注,那不是我們的重點。當我們做一些與時下相關的項目,人們可能會關注我們,但我從不嘗試博得這些注意。我喜歡成為我的時代的見證者,我也喜歡做一些我認為與品牌和未來相關的項目,這也是為甚麼我們開始使用社交媒體宣傳來連接潮流文化,從Rihanna到Kim(Kardashian-West)和Kanye(West)。

《VOGUE》HK:Balmain有很長的傑出歷史,但有一段時間它曾有些淡出公眾視野。這個可敬品牌的哪個時期是你個人最喜歡的?

Olivier Rousteing:Balmain誕生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1945年,當時推出的風格叫“Jolie Madame”。我愛Balmain先生在戰後為強大女性設計服裝的觀念,這也是我個人最喜歡的一段品牌歷史。我癡迷於他為品牌帶來的多元。他曾為許多有趣也多元的女性設計服裝,包括Josephine Baker、Audrey Hepburn、和Brigitte Bardot。另外一個我一直重申的要點是Balmain先生對於剪裁的能力。他的外套和西裝可以非常簡單利落,同時它的高級訂製和工匠技藝也相當出色。如果你這樣想,今天的Balmain可藉着其雙排釦外套和西裝還有墊肩聞名,同時我們也可照藉工匠和高級訂製聞名。所以我一直在嘗試尊重品牌的DNA。

《VOGUE》HK:如今時尚也可以承載一種社會責任,像包容性和對不同想法的容忍度,你認為時尚如何能夠令世界更好?

Olivier Rousteing:我認為時尚關乎映照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宇宙,我也認為每個品牌都有自己的宇宙。在某種程度上,我用我的品牌來令世界更加好,比如使用更多元的模特兒和增加包容性。我的上一季男裝展示是一個2,000人參加的音樂節。事後我們將收入捐給了愛滋病慈善機構 (RED)。我認為這是讓品牌充滿現實感的方法。進入時尚界十年後,我認為時尚若是只談論時尚本身,將無法生存下去。我的時尚可以令世界進步,可以治療疾病,可以打消種族歧視,這是我認為時尚得以與當下接軌的原因。

《VOGUE》HK:你擁有天文數字般的Instagram追隨者,你覺得在管理社交媒體中是否擁有成功的「秘訣」?還是你只是你自己,如果是這樣,你認為人們為甚麼選擇關注你?

Olivier Rousteing:有時公眾會說我是時尚的破壞者或反抗者,但我從未嘗試對抗任何事物。我一直只是在嘗試做自己。做自己也可能代表着人們會給予你更多關注。我認為對我有幫助的就是我從不滿足於現狀,當你不滿足時,你就會一直推動和挑戰自己。這或許也是為甚麼10年後我依舊與當下相關,因為我從不滿足。

《VOGUE》HK:你被眾多名人好友包圍,你如何看待出名這件事?

Olivier Rousteing:你每天都在學習,你遇到出色的人和糟糕的人,但我認為這是人生常態。美麗也存在於殘忍中,因為當你沒有見到殘酷的世界時你也無法看見美麗的世界。我在24歲成為Balmain的創意總監,在那之前我從18歲就在時尚行業工作。我看過時尚最美的一面,同時也見過最差的一面。時尚是一個商業,不是家庭,這是我學到的。一天你可能功成名就,第二天人們就會把你遺忘。你需要為你每天做的事感到自豪,並且要知道可能第二天這些就都會消失。

《VOGUE》HK:你如何定義Balmain女性?我們非常榮幸能夠在VOGUE Hong Kong 7月刊的封面以Balmain裝扮舒淇。你認為亞洲或中國女性有甚麼特別之處?

Olivier Rousteing:我認為今天的Balmain女性充滿自信。她跟隨我們,之後也會一直持續下去。她是一位知道自己想要甚麼的勇敢女性。她不需要男人,她強大且活躍。她可以性感,可以簡單,也可以光采照人、龍飛鳳舞。她是一位自由的女性。
我認為亞洲女性有太多優雅、精緻、和性感,並且永遠都能夠保持平衡。我同樣非常欣賞現代與傳統的碰撞。亞洲擁有出色傳統,但同時它又能朝未來看。我認為那種現代和歷史的融合無可比擬。

《VOGUE》HK:你成長於美麗的波爾多,有沒有最喜歡或印象深刻的記憶?
Olivier Rousteing:這是一座美麗的城市,充滿法國歷史。當你來到波爾多,就會被歷史與人文包圍。人們在這裏建立學校,寫下寶貴書籍。影響法國歷史的出色人士來自波爾多,我感到自豪。

《VOGUE》HK:除此之外你最喜歡的城市是哪裏?

Olivier Rousteing:在這之外,我最愛的城市一定是巴黎,它令我驕傲;我也喜歡洛杉磯,它有一種充滿無限可能的感覺;我喜歡倫敦,它在傳統和貴族之外還擁有巴黎所沒有的蹩腳、龐克和前衛元素;我愛香港,它代表未來,一切都關乎現代。我曾入住一家完美的酒店,在看向窗外的燈光時感覺自己生活在2500年,就像身處一部關於未來的Netflix劇集;我也愛多哈,它就是各種文化與地貌的混合體。

《VOGUE》HK:你在Balmain度過了8年,在未來你期望帶領品牌去往何處?

Olivier Rousteing:我希望令Balmain成為經典的同時更加國際化。我一直說Balmain是一個“sleeping beauty”。我想要確保下一代能夠將我為品牌所創造的一切視為一段Balmain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