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氣劇《Unorthodox》中,最令人深刻印象的是由Shira Haas飾演在傳統猶太社區出生長大的年輕女性Esther (Esty) Shapiro ,當中其中一幕落淚剪髮的場面打動人心。剪髮 – 從此成為她的枷鎖,做出最震憾的畫面。

我們每次看到女性剃髮的畫面,總會認為是一種代表是叛逆或懲罰的舉動,但原來這種哈西迪猶太教(Hasidic)的文化傳統,在婚禮上新娘需要進行一個「剃髮傳統」,因為這個是「光榮標誌」,意味著要擔負起傳宗接代使命,之後已婚女性需要戴上頭巾假髮遮蓋。「這個儀式你只可以進行一次」,Shira Haas接受《VOGUE》訪問時表示,「我在拍攝的第一日已經被剃髮,雖然我很緊張,但我很願意以劇集來說出這個故事」。之後在《Unorthodox》的其中一幕,她逃離了位於Brooklyn的宗教嚴格而文化保守的威廉斯堡社區,並且搬到柏林。而她把假髮扔到湖中,是一種解放重生的象徵意義。

然而在Instagram上,剃髮卻成為了一種潮流。例如英國演員Riz Ahmed發起#Covheadchallenge,以剃髮為慈善活動。然而真正的剃髮在歷史上擁有甚麼意義?

超越文化和宗教

剃髮的行為已經可以追塑到數世紀前,在古埃及,祭司會在儀式上去除身體的一切毛髮,以避免身體不潔。然而在其他(包括佛教)的其他古代文化中,剃髮一直是宗教「奉獻」的象徵,亦代表不再擁有任何虛榮心。在伊斯蘭教中的一生中必須進行一次的Hajj(朝覲)儀式中,剃髮是其中一個行為。然而19世紀印第安人其中一個Potawatomi族的領導人亦名為Shavehead,可見在歷史、宗教層上,剃髮各有不同意義。

除了宗教外,剃髮一度是「受壓迫」的象徵。試回想你看過的監獄電影,幾乎大部分飾演囚犯的,也是穿試橙色囚衣,以衛生為理由為他們剃髮。即使在軍隊內,剃髮不只是對身分象徵性的剝奪,亦要營造出一種嚴格的統一。但在1987年由Stanley Kubrick(史丹利·庫柏力克)執導的《Full Metal Jacket》電影後,光頭成為硬漢的標誌,造型變回正面。

但相反對於女性來說,剃髮一直是用來羞辱女性的一種懲罰手段。例如在1944年被指跟納粹分子的女性在巴黎被赤腳脫衣剃髮遊街。在1693年期間的塞勒姆審巫案,亦是剃了女性的髮絲,從而令男性可以從中搜尋有關巫術的「痕跡」。

Young skinheads in London, 1969.

Young skinheads in London, 1969.

強而有力的新聲明

上世紀60年代開始,skinheads成為倫敦東部的一種新興青年文化,光頭剃髮被視為一種大膽而挑釁的外觀舉動。他們同時穿上軍靴和bomber jackets,是一種反對嬉皮士的態度,然而多年後,他們跟種族主義者畫上等號。

後來的音樂文化中,剃頭成為了主流。在90年代初期,地下朋克女性主義運動riot grrrl先驅Kathleen Hanna正是剃髮示人,對當時的文化保守派別和性別定型觀念帶來衝擊。女演員Robin Tunney在1995年電影《Empire Records》(搖滾帝國)中同樣呈現於這種不服的態度,特別是Martinis演唱《Free》時的一幕,更加顯示出她不在乎世俗眼光,為女性進行「解放」的時刻。

Skin of Skunk Anansie in New York, 1999.

Skin of Skunk Anansie in New York, 1999.

在90年代中期,愈來愈多女音樂人開始採用這種風格,好像SinéadO’Connor代表作《Nothing Compares 2 U》的特寫MV,當然還有英國搖滾樂隊Skunk Anansie女主唱Skin。但在對女性的審美觀中,剃髮似乎不被接納,例如在《Friends》 中其中一集,Ross接受不了剃髮後的女友,是因為Skinhead的女性吸引不了異性嗎?

同樣在90年代,Sigourney Weaver在1992年電影無性別世界的《異形3》中剃頭演出。在電影中,她是一個性別解放的形式。同樣Demi Moore在1997年的《G.I. Jane》(魔鬼女大兵)亦剃髮出演,兩個角色亦是一個賦予性別平等的象徵。但在荷里活中,其他角色這樣做不是代表性別平等,好似Natalie Portman在2005年的《Vendetta》(V煞)以落髮代表角色的心理轉變。

Emma Gonzalez at March For Our Lives in Washington, DC, in 2018.

Emma Gonzalez at March For Our Lives in Washington, DC, in 2018.

當然Britney Spears在2007年離開診所,前夫拒絕她和孩子接觸後剃髮。這代表她控制自己生活的方式嗎?還是逃避經理人、唱片公司的控制?還是傳媒大眾眼中,她是在自我墜落?

最後我們看到Emma Gonzalez提倡的槍械管制,在2018年佛羅里達州中學槍擊悲劇中,一位年輕倖存者代表希望與權力的相片,相中她手中拿著咪高峰與世界交談,剃髮彰顯她的權威。同樣地,女演員Rose McGowan談及她受到老闆傷害的經歷時,也是一種抗議和力量的定義:「當我剃髮時,猶如是為展開一場戰爭的吶喊」。

 

反映社會的時尚

剃頭在時尚界亦佔有一席位,好似Kristen Stewart在2017年的髮型震動整個時尚圈。同樣超模Ruth Bell在Alexander McQueen的廣告剪去長髮成為世界矚目的模特兒。然而Instagram模特Jazzelle Zanaughtti(@uglyworldwide)為平頭添加不同色調或款式,成為buzz cuts的髮型靈感。

在今時今日,剃髮已經不是宗教或一種叛逆或懲罰行為,甚至只是一種時尚宣言,在2020年剃髮的女性原因很多,可能只是因為想有新鮮感,想顯得具創造力等。但當中的關鍵是,面對社會壓力下,我們有自主權去做出自己想要的髮型才是真正的趨勢。

 

原文刊登於《VOGUE U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