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fter the Hunt》中,有這樣一個場景,由 Julia Roberts 飾演的女主角 Alma Olsson 重現了她那著名的微笑,但這笑容與 Julia Roberts 慣常的溫暖不同,這一次的笑容是冰冷而殘酷的,如同無情的掠食者在撲殺獵物前的齜牙示警。

這個笑容出現的效果令人不寒而慄,亦再次提醒我們 Julia Roberts 在鏡頭前強大的感染力。近十年來,Julia Roberts 更多聚焦於頗具深度的電視角色,這一次的《After the Hunt》無疑是標誌她回歸銀幕的作品,但這部驚悚片的質素卻似乎配不上她的精彩演出。

Photo courtesy of IM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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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在精英校園後的道德危機

Alma Olsson (Julia Roberts 飾) 是一位神秘的耶魯大學哲學教授,彼時的她正處於獲得終身教職的關鍵時刻,在光線昏暗的家中,她正與身為心理分析師的丈夫 Frederik( Michael Stuhlbarg 飾)舉辦着充滿艱澀知識分子氣息的晚宴。

在一場略顯喧鬧的聚會中,我們逐步認識了她的社交圈:聰慧富有、戴着鼻環的學生 Maggie(Ayo Edebiri 飾);Alma Olsson 最親密的同事兼朋友 Hank( Andrew Garfield 飾),是一位直言不諱的「覺醒文化」挑戰者;還有同樣直接的大學心理醫師 Kim(Chloë Sevigny飾)。

當晚宴結束,Maggie 與 Hank 同時離開。第二天,Maggie 缺席了 Alma Olsson 的課堂,接著,她心神恍惚地出現在教授門前,並和 Alma Olsson 講述了她與 Hank 一起喝了睡前酒後,對方越過了界線的事。儘管 Alma Olsson 目光沉靜,我們卻仍能看出她內心的糾結。她理應支持 Maggie ,但她還是更多地考慮到了 Hank。她認為 Hank 不像 Maggie 那樣擁有優越的背景,若事件曝光,他的人生必將毀於一旦。

Photo Courtesy of Amazon MGM Studi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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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Maggie 決定提告時,隨即引發群體間的急速崩解,偽裝剝落、秘密浮現,情況變得不可收拾。然而,《After the Hunt》處理這些敏感主題的手法卻不盡人意,比起由 Eva Victor 導演的《Sorry Baby》,這部電影顯得比較混亂,更像是《Tár》的淺薄版,打着探討現世代文化的旗號,卻花更多時間嘲諷及抨擊人稱代詞、性別中立洗手間、學生抗議、年輕一代的表演性美德,以及「如今連 Morrissey 的音樂都無法聽」這類現象,而非對當代社會進行任何實質性的探索和剖析。

Photo courtesy of Yannis Drakoulid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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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顯淺薄的電影敘事

電影的結局似乎選擇相信了 Maggie 的指控,卻又不遺餘力地削弱其可信度:將 Maggie 塑造成富有的年輕群體,沉迷於心理治療話術,將自身種族作為武器,同時對自己與生俱來的優勢視而不見。如同《After the Hunt》中幾乎所有配角,她的角色形同草率勾勒的速寫,既暴露了創作者的理解匱乏,亦透露其漠然的態度。電影裏充斥著這種令人費解的安排,其他還包括毫無氛圍感的攝影技法、過於直白的服裝設計以及 Trent Reznor 與 Atticus Ross 創作的詭異割裂的配樂。這些音樂不是說完全沒有可取之處,有時候它們也讓人著迷,能夠令人感到不安,但強硬的運用方式反而無法煥發電影的光彩,特別是開頭時,鐘錶滴答聲本應營造焦慮感,最終卻讓人覺得心煩意亂。

鏡頭對手的執着亦讓人覺得無法理解,導演在片頭設計向 Woody Allen 致敬的設計更是引發諸多議論。某種程度上,這類空洞的橋段正體現了《After the Hunt》的核心精神——這是一部急於煽動輿論,卻未對其主題進行充分思考的作品。

Photo courtesy of Yannis Drakoulid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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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種讓人迷惑的橋段之後,這部電影更是貢獻了一個令人困惑的結局:在最後一刻拋出爆炸性的信息,但卻未加探索,反而直接銜接了五年後的尾聲。這就好像是因為試映會的反應冷淡而勉強補拍的作品,就連結局也帶有拼湊氣息。

即便是出色的演員陣容也無法挽救這盤散沙。Chloë Sevigny 被嚴重浪費;Michael Stuhlbarg 雖然已經在有限的劇本中竭盡所能,卻仍然顯得詭異失常;Ayo Edebiri 起初成功駕馭了極具挑戰性的角色,但當角色需要從嘲諷式的冷幽默轉向高強度的情緒爆發時,她的表現就有些差強人意了;Andrew Garfield 也同樣陷入了類似的困境,在他的表演下,Hank 那慵懶倨傲、煽動性強且毫不掩飾的紈絝形象完全令人信服,但在後期,他陷入憤怒和摔門咆哮的橋段時,就讓人覺得有些不夠真實。

Photo courtesy of Amazon MGM Studi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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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 Roberts 演技成為電影最大亮點

整部影片中,女主角的表演是最大的亮點。Julia Roberts 有一兩處表現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但她的表演依舊是出色的,晦澀難懂的台詞被她演繹地極具說服力,就算是充斥着哲學術語的尷尬對白也能讓人覺得可以信服。隨著壓力愈來愈大,女主角的理性與克制逐漸剝落,轉而對學生開始發怒,看著她最終拋開顧忌,化身毫無底線的反派,反而讓人感受到十分暢快。

正是因為 Julia Roberts 的精彩表演,極大地賦予了《After the Hunt》的觀賞性,至於這部影片的評價不一定全部都是積極的,但這依然是一部值得一看的電影!

該片將於 10 月 20 日在美國上映。

原文轉載自《Vogue》英國版